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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DeepSeek“火出天際”，其中文名“深度求索”也廣為(wei) 人知。那麽(me) ，“求索”二字有何來曆呢？我們(men) 不妨追本溯源，求索一番。

“求”的甲骨文，像是手拿著一件毛朝外的皮衣。金文的手形更加明顯。篆文和隸書(shu) 的字形發生了一些變化，逐漸演變成為(wei) 現在的“求”字。“求”的本義(yi) 就是皮毛衣服。如果給“求”加上一個(ge) 強調衣服的“衣”，就成了“裘皮”的“裘”。

有些專(zhuan) 家認為(wei) ，“求”的甲骨文中，手拿皮毛衣服可能是在祭祀。先民把珍貴的裘皮獻給神明，向神明求告，以期得到神明的庇護或賜福，因此“求”有了訴求、祈求的意思。也有人認為(wei) ，動物皮毛可以禦寒，是大家都想要得到的東(dong) 西，“求”因此有設法得到的意思，比如“尋求”“探求”等。

我們(men) 在數學中，經常使用“求證”“求解”之類的說法，這又是從(cong) 哪裏來的呢？原來這得感謝徐光啟。1607年，作為(wei) 明朝的天文學家、數學家，徐光啟與(yu) 意大利人利瑪竇合譯古希臘著名數學家歐幾裏得的《幾何原本》時，麵臨(lin) 翻譯困境，他創造性地使用了“求”對譯數學證明過程，從(cong) 而將傳(chuan) 統的“尋求”義(yi) 項拓展出“邏輯推導”的新維度，豐(feng) 富了“求”字的用法。

我們(men) 接著說“索”字。“索”的甲骨文像兩(liang) 隻手在搓一條麻繩，使其扭結成股，上端為(wei) 了防止鬆散而係上繩結。後來字形逐漸演變成為(wei) 現在的“索”字，我們(men) 從(cong) 裏麵的“糸”還是能判斷出它與(yu) 絲(si) 線、繩子有關(guan) 。因為(wei) 這個(ge) “糸”變形後就是我們(men) 熟悉的絞絲(si) 旁，比如“繩”字就帶有絞絲(si) 旁。

“索”的本義(yi) 是粗大的繩子。為(wei) 什麽(me) 強調粗大呢？因為(wei) 普通的細繩是“繩”，幾股細繩纏繞起來的大繩才是“索”。

後來“索”泛指各種繩索，也指大鏈條，比如“鐵索”。在四川甘孜有一座橫跨大渡河的瀘定橋，由13根鐵索組成，因“飛奪瀘定橋”的事跡而聞名。毛主席曾經在詩中寫(xie) 道：“金沙水拍雲(yun) 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當初戰鬥之激烈、紅軍(jun) 之英勇不難想象。

繩索很長，我們(men) 沿著繩索，能找到它發端的地方，也就是“頭兒(er) ”，因此“索”有搜求、尋找、探尋的意思，比如“搜索”“探索”。有個(ge) 成語叫“按圖索驥”，說的是古代有一位相馬專(zhuan) 家叫伯樂(le) ，寫(xie) 了一本《相馬經》，在裏麵詳細描述了千裏馬的特征。伯樂(le) 的兒(er) 子拿著《相馬經》，根據描述去尋找千裏馬的故事。“按圖索驥”中的“索”，就是尋找、尋訪的意思。後來，“索”由尋找、搜尋進一步引申為(wei) 強行要，比如“索要”“勒索”等。

“求索”的“求”，是設法得到的意思，強調了有願望、有追求；“索”是尋找、搜尋的意思，強調了從(cong) 根源上去尋找答案，實現目標。而且，“索”本身是繩子，繩子很長，就像求索的道路漫長且阻；繩索很粗，不易斷裂，就像求索的心堅定不移。“深度求索”中的“求索”二字既承載了中國傳(chuan) 統文化中“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探索精神，也體(ti) 現了人工智能領域對技術本質與(yu) 人類認知邊界突破的追求。

在“求索”的前麵冠以“深度”，又表明了什麽(me) 呢？從(cong) 字源的角度來看，“深”是個(ge) 形聲字，由“水”和“罙（shēn）”組成。形旁為(wei) “水”，表示和水有關(guan) ；聲旁為(wei) “罙”，代表讀音。但其實，“罙”字不僅(jin) 僅(jin) 代表讀音，自身也有意義(yi) ：它的甲骨文像是一個(ge) 人深入洞穴之中探尋，如果給“罙”加上提手旁，就會(hui) 變成“探尋”的“探”。所以“深”本身就有探索的意思，隻不過更強調了深入。“深度求索”現在所做的，正像是深入洞穴探索，前麵是未知的，但為(wei) 後來者開辟了道路。

懷著好奇，我向“深度求索”問了一個(ge) 問題：作為(wei) 一個(ge) 大模型，它求索的是什麽(me) ？它說自己深度求索的終極目標，是打造既懂人類邏輯又有機器優(you) 勢的新型智能體(ti) ，拓展人類認知和行動的邊界。

我想，或許，在不遠的將來，DeepSeek或其他人工智能，會(hui) 帶來一種全新的生態，徹底改變我們(men) 現有的生活。

（作者係中國科普作家協會(hui) 科學文藝專(zhuan) 業(ye) 委員會(hui) 委員、文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