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峁遺址考古發現刷新對黃土高原早期文明認識

“前所未有的重大發現。”在近日召開的第四屆中國考古學大會(hui) 上，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學部委員、考古研究所所長，中國考古學會(hui) 理事長陳星燦研究員這樣評價(jia) 石峁遺址。“從(cong) 工程的巨大、勞動力投入的巨大、專(zhuan) 業(ye) 手工業(ye) 的存在、遠程貿易的存在，可以很明確地知道這個(ge) 時期這個(ge) 地區已經進入國家形態。石峁對於(yu) 了解北方地區文明起源乃至中華文明5000年的發展具有相當重要的作用。”在大會(hui) 特別設置的“長安論壇”上，多位專(zhuan) 家公布了石峁遺址最新考古發現。

石峁遺址，位於(yu) 陝西榆林神木市高家堡鎮，地處陝北黃土高原北部邊緣。它是距今4000年前後東(dong) 亞(ya) 地區目前已發現的規模最大的城址。這是一座6個(ge) 故宮大的石城，考古人員近年來在這座石城遺址中的新發現不斷刷新著人們(men) 對我國黃土高原早期文明的認知。

20世紀20年代，就有關(guan) 於(yu) 這片古跡的內(nei) 容見諸報端。2006年，石峁遺址被公布為(wei) 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11年，石峁遺址的區域係統考古調查和重點複查正式開展。十幾年間，這裏陸續發現了大量精美玉器、石雕和骨針，甚至還有海貝、樂(le) 器、鱷魚骨板……這座古老的石城正為(wei) 中華文明探源工程提供越來越多的實物證據。

石峁遺址以“皇城台”為(wei) 核心，以兩(liang) 道石牆構建起內(nei) 城和外城三重城垣結構。皇城台台基為(wei) “石包土”結構，大致呈130米見方的方形。外城牆總長度約10公裏，目前還能見到部分殘存。在陝西省考古研究院院長孫周勇研究員現場展示的圖片上能夠看到，石牆上有精美的石雕裝飾。孫周勇介紹，石峁遺址中出土的一些玉器在城防建造過程中使用，形成“藏玉於(yu) 牆”的神秘現象。目前，這些玉器已移回室內(nei) 保護。

石峁遺址大規模的石質建築材料從(cong) 何而來？研究人員發現，城址石材和地表岩石均為(wei) 長英質酸性物源，對稀土元素含量特征進行分析後，也得出一致的結果。此外，在皇城台、內(nei) 城、外城附近均發現較為(wei) 明顯的古采石遺跡，這些遺跡多沿城牆走向分布，距石牆直線距離不足1千米。

石峁遺址的具體(ti) 年代如何界定？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吳小紅團隊對石峁遺址進行了碳十四年代分析。他們(men) 的研究顯示，石峁遺址皇城台地點整體(ti) 年代約在公元前2200年-公元前1500年。他們(men) 的研究部分還原了皇城台台頂的年代構架，認為(wei) 其年代主要分布為(wei) 早中晚3個(ge) 時段。

石峁人來自哪裏？關(guan) 於(yu) 石峁人的來源，一直有北方說、南方說、本地說。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和古人類研究所付巧妹團隊進行的古基因組研究，對石峁人群來源和遺傳(chuan) 結構進行了探究。他們(men) 發現，石峁人與(yu) 陝北仰韶晚期人群與(yu) 黃河流域人群有更近的遺傳(chuan) 聯係；石峁遺址內(nei) 人群的遺傳(chuan) 聯係緊密。因此他們(men) 認為(wei) ，石峁人群主要來自本地早期人群。同時，石峁文化與(yu) 陶寺文化之間存在著人群間的密切交流。

石峁人有著怎樣的等級製度和墓葬製度？石峁遺址中已發掘出數個(ge) 人頭坑，有研究人員認為(wei) 這表明當時已有大型祭祀活動出現。2023年石峁遺址考古項目已發掘麵積約700平方米，皇城台墓地新發現墓葬17座，基本為(wei) 豎穴土坑墓。木棺為(wei) 榫卯結構，棺外有殉人。其中4座墓葬壁龕內(nei) 出土了隨葬陶器組合。現場發掘的皇城台墓葬成排分布，用石牆劃分塋園，有明顯的等級區分。考古人員已確認這是石峁文化最高等級墓地。

“這是一個(ge) 相當複雜的社會(hui) 存在。但現在還不知道它的範圍有多大。”陳星燦說。

持續的考古挖掘讓這座石城的樣貌越發清晰，但仍有許多未解之謎等待揭開。如此大體(ti) 量的建築，所動用的人力非一個(ge) 聚落人群可以承擔。皇城台發現的海貝等經貿易而來的“奢侈品”，也並非黃土高原上的小族群或部落能夠擁有使用。做工精細的簧等樂(le) 器的出現又讓人們(men) 對石峁人的文化生活充滿想象。石峁遺址到底是何人所建？主人是誰？太多的未解之謎還等待著考古工作者們(men) 一一回答。

2019年，石峁遺址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an) 預備名單。專(zhuan) 家們(men) 希望，通過細致的研究工作為(wei) 石峁遺址申報世界文化遺產(chan) 奠定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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